第194章 W《舅舅2》 九十年代-《极品渣男[快穿]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钟裕文觉得自己做了个美梦。

    一觉醒来,  自己从漏风潮湿又狭窄的泥巴房搬进了不漏风不漏雨,还温暖干燥又宽敞的砖瓦房里。

    身上的破烂棉衣棉裤,被舅妈换成了新买的棉衣棉裤。

    总是发痒的头发也被舅妈洗干净了,  还有身上也洗了。

    舅妈凶巴巴地说,不洗干净是白糟蹋了她新买的白花花的棉被。

    还让他以后要学着自己洗头发,  不能长虱子跳蚤。

    虽然舅妈还是那么凶,  可按在头皮上的力气却一点不痛。

    钟裕文忽然有点儿喜欢凶巴巴的舅妈了。

    当然,  他也知道,舅妈会做这些,  都是舅舅下的决定。

    这是舅妈自己说的。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一向管不住舅妈的舅舅为什么忽然能指挥动舅妈了,  小小年纪的钟裕文可就想不到了。

    穿上新衣裳出门打猪草的钟裕文被村里人叫住,  稀罕地问了一通,然后就纷纷感慨楼大娃终于发威了,要把家里称王称霸的猴子给镇下去。

    “就是不知道这个威能发好久哟!”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,不要转头就又被张海美那个婆娘压下去了!”

    “要真是那样,造孽的还是强子这个娃。”

    “有啥子好造孽的,  爹妈没有了,要不是有个舅舅在,还不知道现在在哪点儿吃苦勒!”

    村里的大人说着说着,  就歪了话题,  说到别的事上去了。

    冬天么,正是农闲的时候,  村里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儿,除了还要按时上学的学生娃子,其余人最大的乐趣就是扎堆说些个家长里短是是非非的。

    楼家的事,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用来打发时间的趣事之一。

    才七岁的钟裕文自然不知道这些,他的心神被这些大人说的话给扰乱了。

    他也开始担心起舅舅舅妈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了。

    好在等他打完猪草回去,  舅舅舅妈还没变回去。

    下午舅舅舅妈要去翻地,叫上钟裕文一起上山。两个大人挥舞着锄头将死板的土挖开翻过来,又转着锄头将之砸碎。

    一点点往前挖。

    钟裕文就带着背篓在后面翻拣草根子。

    翻土的时候把草根都给捡了背去外面倒掉,这样来年地里的草就能少很多。

    同时,钟裕文还要跟着舅舅学数数。

    钟裕文偷偷跟人学过,所以很容易就学会了数到五十。

    舅舅对着他露出个浅浅的笑,没夸他,但给了他一个带笑的欣喜眼神,钟裕文就像吃到了世界上最甜的糖,开心得心里甜滋滋的。

    等到临时休息喝水的时候,舅舅又捡跟树枝,在地上教钟裕文写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一撇,一横。

    横要短一点。

    然后下面连续两个短横。

    再来一个长长的钩。

    钟裕文从没学过写字,这个提钩提得歪歪斜斜,很丑,没有舅舅写得好看。

    还不等他沮丧,舅舅就伸手,用粗糙的大手握着他同样粗糙的小手,一笔一画带着他写。

    于是钟裕文写出了第一个字。

    很好看。

    但是没有舅舅写的好看。

    所以钟裕文偷偷把每一笔每一画深深记在脑子里,等到晚上躺在绵软温暖的被窝里时,他就用藏在被窝里的手指头,悄悄地一笔一笔,按照记忆里的样子,在干净的蓝色被单上写。

    这样写的字当然看不见。

    但一次次重复着,在想象中,钟裕文觉得自己写得跟舅舅写的那三个字一样好看了。

    便带着满足的心情,沉入了香甜的梦里。

    在梦里,他见到舅舅,把自己苦练出的三个字一笔一画特别潇洒地写了出来。

    然后舅舅对他点头,笑着摸他脑袋,还夸他很厉害。

    梦里都是美好的钟裕文自然不知道,与自己隔着一间堂屋的房间里,他亲爱的舅舅正在做一个不太愉快的梦。

    梦里黑沉沉的,全是压抑的负面情绪。

    原主站在对面,用阴森狡诈的眼神盯着他。

    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。

    楼岚知道这条毒蛇并非真正的原主,而是白日里被自己强行压下的“潜意识”。

    对于抠门儿到极致的原主,每多花一分钱,心就攥紧地痛一回。

    更何况白日里给钟裕文花了不下三十几块钱。

    换做原主,这绝对是能心痛到吐血的程度。

    当然,如果真换了原主,这种事又绝对百分百不可能发生了。

    给讨厌的外甥花钱也就算了,居然还要在亲自的教导中切切实实去体会小孩儿的聪明,处处都印证着他有个“会读书”、“比她哥聪明”的妈,原主留下的残留意识里,嫉妒恍如毒蛇,带来一口口啃噬的痛。

    白日里的压制,到了晚上,自然会在心神放松的梦里全部放出来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楼岚依旧早早地醒来,脸色阴沉地坐在床头,也不开灯,也不说话,把无意中迷糊醒来看见这一幕的张海美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
    可她又不敢贸贸然开口打破这种阴沉,只是悄悄闭上眼,继续装睡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男人忽然出声:“醒了就别迷糊了,今天早上记得煮两个鸡蛋,裕文一个,你一个。”

    说罢,就不适地咳嗽起来,且越咳越厉害,咳到最后,仿佛喘不过气来。
    第(1/3)页